第2节(3/3)

小怪哪里敢抬去看那只兽到底是什么，见自己跑不走了，便呜咽一声，抱着脑袋，原地停了来。它的独满是祈求地看着那兽慢慢落，离自己越来越近……奇怪的是，待可以见到那只兽的真时，落地的，却是世人模样——一袭飘然白衫的年轻男，发如墨，双眸如潭，带着仿佛能包容万的温柔笑意。

陆离靠近瑟瑟发抖的怪，蹲来，声音竟奇地柔和，“你不要怕，我知，小蒲生病并不是因为你。”

小怪闻言怯怯抬起来，看着男丽无瑕的脸庞，再看看自己，低鸣了一声。

“这只是，怪不会在意这个。”一边安着它，陆离一边伸手去抚它黑漆漆、皱的脑袋，问，“是谁将你害成这个样的？”

那小怪还是怯生生的，抱着大破灯，低垂着眉，受尽了无数委屈一般。

陆离的掌发一阵微亮的五彩光——那是小怪的记忆，正一一地被陆离阅读着。

生着的海棠树苗，那扇糊着米窗纸的窗，绿蓝不定的幽幽光线，女孩儿带着笑意的甜甜面容……以及后来的咒骂声，夺命符纸，大铜炉，灼火焰……

那些好的，残忍的记忆化作一幕幕鲜活的画面，陆离看着这一切，半晌后，他缓缓睁开了睛，中却再无往日的温文，他略带怒气地喃喃了两个字，“世人……”

掌的小怪不知陆离在什么，疑惑地抬起来，用那棕的眸看着他。

“你走吧，”陆离突然对它淡淡，“你寻错人了……”

“咦？”小怪歪了一脑袋，发单字疑问。

“你要寻的那个人，已经不在原了。”陆离说着指了指远方那掩映在海棠后的窗，“你忘了吗？你认识那人时，海棠还是一株小小的树苗，如今它已经成大树了。”

“怪和人的时间是不一样的。世人的生命很短，他们的也很脆弱，你以为时间只是过去了一会儿，对他们来说却是一辈，那时他们不是已经死了，便是全全忘了。”

“快些回山岭里去吧，那里有你的族群，怪和人相识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”

然而，说了那么多，小怪却没有丝毫动摇的模样，它抬起两只前爪，靠在陆离的膝盖上，祈求一般呜呜叫着。

叹了一气，陆离又，“即便那扇窗后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人，你也要救她吗？”

小怪欣地。

陆离有些不忍。

怪是一有仇必报的生灵，亦是一知知恩的生灵。

“你可知返魂草？”

小怪先是一愣，接着很认真地。

“将它找来，小蒲便能得救了。”

小怪一听，便兴奋地裂开嘴笑起来，它又从新叼起灯，一瘸一拐地朝山岭走去。

“等等！”陆离像是想起什么一样，扬声唤住它。

小怪停脚步，扭过来。

“我送一程。这寻返魂草的本事是你们族群最拿手的，但你现在行走得不快，我陪着你，可叫那些荆棘藤蔓挡不住你的去路。”说罢，陆离扬袖一挥，小怪面前，那满是丛草木的山岭突然裂开一小小的路来，路两旁的植仿佛有意识似的，皆是往路两旁倒去，陆离走上前来，朝那小的走去，“小狐狸，我们走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