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在水底游了许久 第5节(2/2)

走神的当，耳边又传来一声轻笑，带着些许无奈。像是知她在想什么，裴决对她说：“放心，不会让你回去的。”

其实没什么好与不好——如果说熬过痛苦算好，那她现在，过得也算不错。她有一个女儿需要细心照顾，生活日复一日，工作一如既往，除了忙些。不过赵慧芬经常帮忙，秦云也隔三差五过来看看，再忙也忙不到哪里去。

钟影语意糊，裴决便没再说什么。

这个问题，实在不合时宜。

他语气实在温和，近乎哄。如果让认识的人听见，肯定难以置信。

她在他面前总是小心，小时候是，大了好像也是。三十岁的裴决比起印象里更加成熟稳重、声俱敛。

“我只是不想回去了。”末了，钟影低声。

第二支烟快要完，后忽然传来一声柔和语调。

“怎么还不回去？”她犹豫着问。

两人相对而立，有那么一分多钟，谁都没说话。

心里一想，裴决就说了。

问完裴决就有些后悔。

裴决突然的现，让她不得不重新去想宁江的一些人和事。

一被看穿，钟影抬：“我只是……”她语气踌躇，指尖意识掐着披肩一角，纤细雪白的指关节泛起粉意，指甲也压得有些红。

钟影抬，视线接裴决的瞬间神微闪，很快，睫覆，微微颤动着，如同羽翅收拢，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。

“太冷了。”

“冷不冷？”

闻昭走后这六年，第一次有人当面问她好不好。

钟影：“……”

裴决低看了看指间的烟，语气自然：“完这就回去。”

路灯离得远，照过来的时候，只剩朦胧的影。

...

烟雾停留在空中的时间被拉。

远远能听到车驶小区的嘈杂声响。

“裴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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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决转过。

骨架本就纤细，整个人清减来，小时候的憨圆消失不见，这么站在冷风里，即使穿了衣、披了披肩，裴决觉她还是很冷的样。

...

钟影不说话，脑有些。

现在，时间过去这么久，他好像又陷了一近似的绪。

别人不问，是因为知这个问题对钟影来说毫无意义。裴决问，大概是真的想知她好不好。

裴决视线始终落在钟影面颊，见她站着不动，便忍不住问了句：“现在过得好吗？”

裴决注视她，总觉得钟影穿得单薄，便促：“回去吧。”

——只是这都不是“好”可以定义的。

钟影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，神微诧，摇了摇。

看到钟影的时候，他脑还有不清醒，虽然一直在烟镇静，但就是浑浑噩噩的。

这件事钟影自己不记得了。她年纪太小。钟影母亲却因为这事犯了心悸的病症，好些年都不大好。

他低看着指间还未完全掐灭的烟，若隐若现的猩红烟仿若隐秘幽的望。

裴决能觉到室外气温越来越低。

钟影。她思绪烦，得到了裴决的安，神却依然有些许无措。

暑的夏天，手脚却冻得麻木。

还有小狗跟着主人来的活跃动静，渐行渐远的。

看她的言又止，裴决笑了，让她宽心：“真的。”

那天，裴决发了场烧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钟影。等在医院病房门，隔着一扇门看到打着滴沉睡的钟影，一旁椅背上还是那只粉红的兔小挎包，他一就哭了。

尽脚已经一地的樱，可冷风簌簌，的树梢还是一接一地落。

裴决看着她，慢慢意识到她真的瘦了很多。

“嗯。”裴决看着她，说：“不回去就不回去吧。”

钟影抿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风不是很大，但她发丝细，发梢跟着风纠缠。

钟影裹了件浅灰的羊绒披肩，乌黑密的发没有像之前那样挽起来。估计来得匆忙，此刻，发一半在披肩里，一半沿着肩垂落。

他蹲在地上，哭得站都站不起来。

心仿佛有风呼啸。

后来，警察在宁江的大车上找到了被迷的钟影。

他在她面前，似乎总是坦的。也许是自小的成环境塑造了他格里不动声的一面。裴家家大业大，他跟在自己父亲边，耳濡目染，什么、说什么，言行举止里即使透很的掌控，也会表现得波澜不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