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7后台欢语明眷侣雪夜沉车喑素心(3/3)

吴灼听了他的弦外之音，沉默了片刻，才低声：“是啊，很快。”宋华钧以及父亲的去世仿佛还是昨日，守孝的日却又显得漫无比。

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。宋华卓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，指节微微收，他似乎斟酌了一，才再次开，声音放得更轻了些：“灼灼，最近……家里一切都好吗？伯母如何？”

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，吴灼的心微微颤了一。她转过，看了宋华卓一，他侧脸的线条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显得格外清晰和定。她收回目光，轻声回答：“母亲不太好，程老先生建议她去南方养病，哥哥和我商量后决定明送她和小树去重庆。”

“重庆？”宋华卓有些意外，眉微蹙，“那么远？西南腹地，气候地形都与北平大不相同……慎之兄怎么就选了那里？”  作为军人，他对地理和战略有着本能的。

“哥哥说……”吴灼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一转述权威论断时的疏离，“南京局势危殆，北平齿相依。重庆有江天险，山峦屏障，易守难攻。层或有西迁之议，那里将来或成陪都，是最安全的远之计。”  她复述着吴时的分析，自己心中却也泛起一丝茫然，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山城，真的能成为母亲的庇护所吗？

宋华卓沉默了几秒，显然在快速消化这个信息，并理解了其中的意。他缓缓，语气变得凝重：“你哥他确实谋远虑……如此看来，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安排。只是，路途遥远，伯母病孱弱，这一路舟车劳顿……”  他没有说去，但担忧之溢于言表。

“哥哥会安排妥当的。”吴灼简短地回答，语气里透对兄能力的绝对信任，也带着不愿多谈此事的回避。

她将话题轻轻带开，“你呢？近来南苑那边……一切都好吗？”

宋华卓嘴角一丝宽的笑意：“还好。日常训练，张但也充实。日本人虽然在华北动作不断，但目前还不敢轻易挑衅我们的空中防线。”  他顿了顿，带着军人的毅，“你放心，我们时刻都警惕着。”

接着，他仿佛不经意般提起，语气轻松了些：“对了，前几日模拟空战的时候教官还夸我表现好，就是还是有躁，得再磨炼。”

吴灼微微，“那就好。”

车转过一个弯，什锦园胡同那对熟悉的石狮已然在望。宋华卓缓缓将车停在离吴宅大门尚有数十米远的路边影里，这个距离既表达了尊重，也成全了他想多停留片刻的私心。

他熄了火，车厢顿时安静来，只有彼此的呼声清晰可闻。他转过，地看向吴灼，月光透过车窗，勾勒她清瘦的侧影和鬓边那抹刺的白。他的中翻涌着复杂的，有关切，有心疼，有压抑的思念，最终都化为一沉静的定。

“灼灼，”他再次唤，声音低沉而郑重，“重庆的事，既然定了，就别太忧心。慎之兄定会安排周全。你……”  他顿了顿，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，“你留在北平，专心备考，也要万事小心。如今这世，不太平。有什么事，需要我宋家帮忙，一定告诉我……”

吴灼，她懂，不同于哥哥那充满控制的“保护”，这是一更纯粹、更令人心安的支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