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暗流（上）(3/3)

天地间一片素白，总算那抹红的影嫋嫋婷婷走来，似一滴鲜血，也像一把红刃，将天地以她的步伐割开。

他的鼻尖一红痕，卖了他的早到。

「卫王久等了。」她一袭朱砂红的装裙。裙是厚重的锦缎，上用纤细的金线绣着无数朵迎雪绽放的寒梅，用细小的米珠缀，金光和珠光随着她走动便转起来。

为了御寒，她还罩一件白狐绒的对襟大氅，顏纯净得如同新雪，更衬得她里的红裙如火，肌肤胜雪，朱似焰。她未如其他贵女般执着手炉，双如火苗明亮，矜持的微笑却也明媚，走到了卫珩面前。

「卫某并未久候。」卫珩有礼地笑，笑如冬末雪、初。「公主，请。」

两人就座，榻铺垫在火炉边。殷緋华的另一名女熔金为两人斟了金乌血珀，然后一一摆上緻的茶。

雪景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，而被那雪覆盖的枝上则有红梅，在冬映照微微的瀲灩光。冬日的空气中有一独有的纯净静謐，波转中，似乎能看见光中的一丝浮光掠影。

殷緋华巧笑倩倩，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着棋，思忖着该如何落。她假意嗔：「卫王的棋艺愈发好了，难怪太哥哥总召殿去昭殿棋。」

「公主殿谬讚，卫某棋攻势总败给赤炎奇险棋法。」卫珩抿一果酒，颊上是微微的淡红。

「卫王棋总是滴不漏。」她的一双目盼盼，忽然轻轻一眨，棋落在了意想不到的一；既能防御，又有攻之势。

卫珩看着棋盘，沉片刻，拱手：「卫某输了，酒醉竟看不御敌之法。」

「卫王说笑了。」殷緋华纤的手指拈起一块枣泥糕吃了。于她而言，棋不过打发时间、寻个话罢了，与不都好。

阁中意，意是未能说破的绞缠。兑了的茶在炉上煨着，甜腻的味漾开来，果酒带来的微醺令人忽然有着午后酣睡之。

「公主殿可有耳闻近日里盛传之事？」卫珩的声音温如玉，像是雪。

殷緋华底闪过一丝嫌恶，她是俏笑：「人人都在议论那沧澜国的侍卫。我瞧那沧澜国的侍卫倒是有几分蛮力，可惜终究是个才。是将军之后又如何？跟着他的主在我赤炎国，也不过由他人掐着命脉。」

她顿了顿，拿起酒盏喝却又放，藏不住语气里的忿忿：「他的主平常看起来安安静静，但谁知她到底是耍了什么狐媚诱惑太哥哥。」

卫珩，一脸专注：「公主殿说得亦非全无理，只是俗话说『沉默是金』，沉默的人不比话多的人，许是有所提防较好。」

她冷哼，但仍是应：「卫王说得是。」

「卫某欣赏公主有话直说的。」卫珩双目有神，望她的底，说得诚恳。「无论夸讚或抱怨，卫某都愿意倾听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