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：因原姻缘(2/3)

这番话像把钥匙，瞬间打开了苑文俪心中尘封的。她这才明白，原来舒琼这些年的疏远，不是因为怨她，而是在跟自己较劲。两个母亲相拥而泣的影，映在抓周礼的喜庆烛光里，成了那年天最让人心酸的画面。

谁知这一送，竟送了林舒琼九个月的怨气。直到她带着元徵启程回南塘养病那天，林舒琼都没来送行。车了城门，她还在不住地回张望，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块哽咽难当。

如此，苑文俪心里就越是不安。她记得舒琼怀胎七月时，曾拉着她的手在海棠树说：“若我生的是个小，定要他护着元徵一辈。”这话说得真诚，却让苑文俪夜不能寐——她怎能因为一纸娃娃亲，就耽误了舒琼儿的一生？

于是她狠心来，主动提了退亲的事。那方象征着两家约定的龙凤呈祥双鱼玉扣，被她用锦盒仔细装好，差人送回了靖国公府。

她越说越激动，声音都带了哭腔：“你可知你一言不发把信退回来，叫我多伤心？九个月！足足九个月你都不肯同我说句明白话！你就这么看我？”

小姑娘始终纹丝不动，粉的小嘴抿得的。

可当崔隽柏将裹着大红襁褓的女儿轻轻放在锦缎中央时，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却只是瞪着一双黑似的明眸，对周遭的稀世珍宝视若无睹。任凭满堂宾客如何哄诱——“音音看这支狼毫笔多巧”、“小小摸摸这块和田玉如意”……

窗外月渐沉，如银般泻轩窗。苑文俪从悠的回忆中回过神来，指尖轻轻抚过案上信笺的纹理，角不自觉漾开一抹温的笑意。她转向侍立一旁的梅意，眸光里带着几分怀念的意：“梅意，你可还记得音音那丫抓周时，闹的好大一场闹？”

苑文俪刚要开，却被林舒琼一把抱住。这个从小就要的姑娘，此刻哭得像个孩：“我知你是贴我，可我更恼你这般贴！恼你事事都要一个人扛着……”女人哽咽着，声音渐渐低去，“其实我更恼我自己……恼我当初收到信时，心底竟闪过一丝庆幸的私心。，是我、是我不敢来见你，是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
一旁静立的崔午闻言也抚须而笑，浑浊的老里泛起追忆的光彩。那日的盛况仿佛仍在前——偌大的厅堂铺着猩红锦缎，其上陈列着侯爷与殿从四海搜罗来的奇珍异宝：东海明珠串成的璎珞、西域贡的镂金九转玲珑球、前朝大家的真迹字画、甚至还有一柄镶满宝石的短匕。每一件都价值连城，熠熠生辉，令人目不暇接。

饶是见惯风浪的崔隽柏，此刻也急了满额细汗。他终是顾不得礼仪，索单膝跪在红绸尽，将那些金银珠翠拢到一旁，朝女儿张开双臂柔声诱哄：“乖女，瞧爹爹手里这个

经她这一提，梅意恍然忆起，面上顿时绽开慈和的笑纹：“怎会不记得？小那日抓的，可是楼小公腰间那方四方麒麟莲玉章呢。”

“苑文俪！”舒琼突然冲上前来，泪像断了线的珠往掉，“你可真狠心！你把我林舒琼当什么样的人了？说好的娃娃亲，我岂会因为音音弱就反悔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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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后元徵抓周礼前一天，苑文俪正抱着孩在厅中待客，忽见门外来个熟悉的影。彼时的林舒琼正牵着五岁大的楼朝赋，圈红红地站在门槛外。小朝赋穿着宝蓝锦袍，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，模样俊得让人移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