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十四章鸿鹄志?壹(2/2)

修……

随怔了怔，糊：“大约……大约有几年罢。”

南婉青：“凭官府有兵有，有刀有枪。”

南婉青笑：“好稀奇，知酒，还知买卖，这是什么缘故。难神仙也饮酒卖酒？”

“榷酒一法，本是为国库敛财，故由官员承办，守着个聚宝盆，只就班，自然财源。奈何贪心难足，他们不满只赚利钱，竟还将本钱昧，酿酒所需米、麦诸，分文不，命庶民备齐奉送。而偷工减料，使得酒滋味淡薄，更有甚者，酸坏不能。酿此等劣酒，百姓岂能买账，他们又有手段，每人家婚丧嫁娶，以门大小定用酒之量，例行事，买卖。”

“我好像明白了，好像又不太明白。”随随沉半晌，“你活得辛苦不是因为容貌，而是另有因由。”

随随：“为何？”

“十九年，”南婉青应声答，“快二十年了。”

南婉青言尽于此，又斟一盏清茶。

“你准许他自酿仙，自作买卖？”

“折磨日久，民间怨声载，盘剥之财皆由各级官吏中饱私，而非天家国库，朝廷岂可坐视不理。诏令改官榷酒酤为募民掌榷，即平民资经办酒务，纳税额有余，可得利钱，纳税额不足，以家产偿之。南兆良的酒行当，乃是与官府买扑酒课，从中获利。”

随随：“我知，拿来喝的玩意儿。有人酒，便有人卖酒，他是卖酒的？”

她放梅茶盏，轻轻一：“南兆良富贵之后，便去国监捐了一个监生名号，自诩读书人。赵文龄世尊贵，文才妙，纵是前朝唯一太学受业的女，到来仍旧白，只有个男人小妾的名，不如南兆良那草包。”

随随：“座有一小徒孙，常以人间酿酒之法酿造仙，也曾以此换取丹药灵宝，想来大差不差。”

“赵什么灵是什么？”

“南兆良的是酒行当，平日……你可知何为酒？”她向来心思细密，故而一问。

随随问：“如此而已？”

“倒也不是，”南婉青，“只是从前喜多一些，如今不喜更多一些。”

随随冷冷一笑，不言语。

南婉青：“他并非贩酒商人。”

“前朝各州县皆设酒务，主理酿酒及酒课事务，平民只得与官家买卖，是为‘榷酒’。且不论各地州府，仅京中都酒务一年课额可达十万两白银。霸市独大，不费灰之力，日斗金。”南婉青，“那年，我曾翻阅奏表，国朝岁白银两千万两，其中正税约六百万两，杂税一千四百万两，杂税之中酒税占去四百万两，盐税才不过二百万之数。”

随随不解：“那又如何？”

“她是……”南婉青忽而一叹，“无足轻重之人，不提也罢。”

“神君修，千百年弹指一挥间，这二十年便似白驹过隙，瞬息而已，自不觉人间万象，日新月异。”

“凭什么？”

南婉青饮了一茶，仓促答话，方再饮，却是如鲠在：“他因何安立业？论品德，偷摸狗，论才，目不识丁，论相貌，奇形怪状。可他轻易得到我梦寐以求的富贵逍遥。”

随随：“这话说得可笑，为何不许？”

她果然惦记成仙。

随随惊奇不已：“盐？”

“我不后悔。”

“因前车之鉴，朝廷严禁官宦人家与富商贾承办酒业，只许平民参与买扑，南兆良便成了富商的摇钱树。南家无人官，实属寒微，南兆良为二房幼，其母溺，养得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。成日与一众酒朋友，厮混勾栏瓦舍，吃喝嫖赌，无所不为。他正是在酒桌之上，同几个公一拍即合，他名籍，他们银钱，如此了酒生意，财运亨通。”

“世二十年，识人渐多，识事渐广，此心所求自然与初时不同。”南婉青说，“从前命途坎坷，我自认原是品貌有碍，方落得这般境。可日后再作思量，南兆良更是獐鼠目，猥劣不堪，论容貌人品，一无是，为何他却家成业就，衣无忧。”

随随不以为意，只问：“你可是想说，这副貌求错了？”

南婉青：“日用之盐，耕田备甲之铁，颐神养之茶，悲作乐之酒，此四者皆属官家产业。平民取用，各添税银一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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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凡间严禁私酒，”南婉青，“唯有官府方可制酒制曲，市买卖。私售酒者，数至五斗，死罪。私售酒曲者，数至二十斤，死罪。”

“如此而已。”

随随又问：“那你是后悔了？”

“不是卖酒的？”随随疑，“酒行当能翻什么样？总不是拿自己酒菜罢？”

随随只作不知：“听不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