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有雪 第10节(3/3)

，因为妈的病。

债总不能让贺叔叔还，谁欠的，谁还，有手有脚，总有还清的那天。

东家二十，西家十块，两钱就能打半瓶酱油，可住医院，钱就是不是钱了。

展颜抿着嘴：“有。”

一个有字，她跟爷爷都心知肚明，这钱哪里来的，不用说破，说破了寒碜，可又得这么寒碜着。

展颜没日没夜疯学了起来，每天早起，老师带着他们先围着小镇跑一圈，课间练习立定远，掷铅球。那些会考没过，也没机会考中的学生索彻底不学了，就等着混个初中毕业证，初三格外躁动。

老师单独给一二十个学生开小灶，晚自习了课，老师不走，在教室熬到很晚。

周末的时候，展有庆过来看展颜。

学校有个小堂，饭菜便宜，一个大馍两，汤三，如果想吃个炒土豆丝，五，加一块。展有庆给展颜带了土，生的，又拿了半瓶芝麻油和白糖。

“每天早上冲一碗茶，加加营养。”展有庆把东西搁了，也没什么话要问。

展颜主动说起学习：“快育考试了，到时，我们学校包车拉我们去县里考。”

“都考啥？”

“八百米跑，立定远，还有掷铅球。”

展有庆不知考这玩意儿是嘛用的，问：“你练的咋样了？”

“掷铅球不太好，其他两项都好的。”展颜跑很有耐力，也能的远，就是掷铅球胳膊没什么劲。

“啥时考？”展有庆又找了句话问。

“五月中旬。”

父女俩就此没什么聊的了。

考育前，他又来看展颜两回，送了刚蒸的卷。

王静的赶集也顺来看王静，她也住校，大家都很拼，老人从兜里掏个红的塑料袋，缠成团，好半天才抖落开，里是块裹着的旧手绢，手绢展开，才几张两的、五的票，都是她攒给王静的生活费。

展颜在一旁看着，看老人小心翼翼的动作，又蓦地想起贺叔叔。

这个世界，人跟人之间过得日，差距竟然那么大！

不知怎的，她还想到了一个人，以及那瓶没喝几就扔了的健力宝。

育考试前一晚，几个女孩辗转反侧睡不着。

“展颜，你张吗？”王静跟她脸对脸，问她。

展颜实话实说：“有儿，不过我们平时练的够多了，好好发挥，没事的。”

王静四仰八叉躺着，叹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