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夢醒(4/4)

连她生命中唯一抱过她、餵过她、护过她的大哥哥，都能这样对她，那这世上再无谁会为她停一步。

尾璃缓缓伸手，掌心朝上，五指微颤，指甲在瞬间化作锐利狐爪。

她怕死，但更怕痛，实无法接受自己在这个地方被羞辱、践踏至魂断魄碎。

就在那一瞬，晏无寂骤妖力异动，转一看，只见她霍然一爪朝自己雪白的颈侧划去！

他神一凛，藤倏然破墙而，缠上她的手腕，将那致命一爪生生扯开。

粉颈已被划一浅而的血痕，在她白皙肌肤上格外刺目。

尾璃却仍在挣扎，试图将手腕从藤中。

藤箍得更，丝丝鲜血顺着她纤白的前臂滴落。

她间溢一声痛苦的低呜，却似失去理智般，固执地想将手回，顷刻开绽，血如注，红得骇人。

晏无寂终于迈步向前，眉微蹙，语气仍冷：「手不想要了？住手。」

尾璃缓缓抬，泛红的眸带着决绝。

她另一隻手悄然抬起，五指一握成拳，动作缓慢却极其明确，似是在掐碎什么，五尾在后骤舞，竖起。

牢房里妖力动盪如浪，晏无寂神骤变——

尾璃额上已浮现细细冷汗，妖丹在剧痛如刀割，彷彿正生裂。她定定地看着他，脸惨白，角却勾起一笑。那笑似是赌气、又像是解脱。

晏无寂迅速抬手一挥，掌心气翻涌，化作一缕细焰没她眉心。

尾璃全一震，尚未反应过来，前一黑，整个人失去了意识。藤同时退去，蜿蜒回墙。

他上前一步，俯伸臂，将她虚无力的接了个正着。

怀中人肌肤尚冷，气息微弱，血未止，泪未乾。

晏无寂低看她一，眸幽。

这狐狸，一时胆小如鼠，一时胆大包天。

二千年未见，竟真养了几分骨气。

他嗤笑一声，嗓音极轻：

「……恼人。」

尾璃醒来时，一时茫然。

熟悉的纱帐，熟悉的静謐，榻边香烟嫋嫋，一盏青灯幽幽而亮。

不再是那座冷的牢狱，不再有破碎的虎兰、斑斑血跡与重血腥。

她意识挣动手臂——

手腕的伤癒合得几无痛，只馀轻轻一红印。

背后，传来一温的气息。

她转，便对上一双沉静的黑瞳。

晏无寂臂弯环着她，姿态如旧，那沉稳的呼、温的膛——全都与梦中那个大哥哥一模一样。

但随即——

那间牢房的冷、藤捲手腕的撕裂、自爆妖丹的决绝与失去意识前最后一……全如浪般扑面而来。

她猛然双臂反抱住他，整个人埋他怀里，颤着声哭了来。

泪将他前衣襟了一片，声音嘶哑，狐尾也无措地缠住他的。

哭到最后，只噎着伏在他怀中。

晏无寂垂眸看她，底绪晦暗不明，半晌，他终于抬手，将她拉离怀抱，让她直视他。

他语气低沉：

「哭够了，就听好了。」

「所有通往外界的结界，皆由本座亲手所设，你若敢越一步，本座立时能知。」

他指尖一勾，空中显一幽红符印，宛如燃烧的血纹，瞬息没她。

「这是封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