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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鹤涉水(一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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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程璎颌,迫他张嘴,用木勺尾端压住那殷红,总算安静。

又记起来了,她是鬼,没有五脏六腑。

床上有帷幔,灯照隐约可见人影,漆萤走过去,拨开轻纱,那人肤白如雪,如一只伶仃孱弱的病鹤。

她在离他三寸的地方停,牵引着糖浆来,仿佛早疏雨后的清竹之气,濯洗着她的五脏六腑。

她想要的是活人的气,而非涎,于是把手上迹抹在了他衣襟。

漆萤看见了他盈满泪睛,掠夺气的动作停了,撤去木勺,眸中似有疑惑。

伸手住他的双颊。

漆萤收手,看着指尖痕,生一丝困惑。

漆萤听不懂,仿佛他在说奇怪的话,她丢过谁么?她曾抛弃过这只孱弱、哭的小鹤么?

推不,恍惚要哭了。

好像见过,在弥散的雪里,在低垂的伞

尤青开门,被站在廊的影吓了一,走近些才看清是漆萤,他满腹苦

她蹙眉,用手指捻着他的,绯红饱满,胀得像醉的海棠,胭脂尽吐,他难受,抿得愈,无意间把她的手指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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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香。

不知,但她知他有甜腻的气息,像落来的琥珀糖浆一样。

“女郎,你回来了?”

角泪潺潺,了雪月似的肌肤,好容易费力地睁开,却又被雾蒙蔽了,溟雨低徊,看不清,听不见。

似乎还有声音,萤萤、萤萤。

“萤萤,你为何走了?”

哭泣着,像迭起断续的骤雨,挼得细叶难耐颤动,木柄牢牢桎着面,无法吞咽,难受,却又昏沉得睁不开睛。

他难受地仰糊呜咽不清。

是活人血蕴养来的香气。

“女郎,郎君刚喝过药,你要去看看吗?”

程璎惊诧地挣扎着,“萤萤,你要什么?”

什么?

程璎被得疼,呜咽一声,把合上了,漆萤只了几丝便被打断,很是不满。

漆萤倾,掐住他的两颊,粉被迫微张,奈何人病得难受,牙关咬,颤栗不止,她贴过去,从他五脏六腑中牵引着丝丝缕缕的来。

看清漆萤的脸,程璎又哭了,纤薄白净的红一片,惶惶:“你丢我自己走了,我好久都找不到你。”

“哎呀,郎君今早回来又病了,糊里糊涂的,非说女郎又不见了,让人去找,我就说,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丢了,又不是傻来的。”

是噩梦吗?他想。

风雪关在门外,室阒寂。

他不肯张,漆萤渐渐失去耐心,见桌上有盛药的碗,碗中放着一支柄木勺,上面浸着清苦的药气。

他糊涂地想张嘴,却怕那冰冷的异会被吞中,于是伸尖去抵它。

是她吗?有人在唤她,她该如何回应,就像这样吗——“阿兄。”

这声阿兄倒把噩梦中的郎君唤醒了,他睁开,疲惫不堪地抹净面颊上过多的泪

漆萤凝视她须臾后,轻轻,她还能听懂话,况也许没那么糟糕,枕微松了气,也不知等会儿会遇见哪个倒霉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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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青见她走去,想着若女郎守在这,他留多有不便,便:“女郎,医官说喝药后发发汗便好了,病得不重,就是人糊涂得很,你看着她,那我便走啦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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